夕阳终于笼罩了这片土地,还有河流与庄稼。
麻雀从小河的上方飞来时,捎来了对面绢纺厂的异味:
夏天,这种味道已经炽烈得没有理由,
它穿越了我们的厂区,穿越了食堂和宿舍,
直飞到我们的头顶,枕边,以及碗中。
这无可抗拒的味道,像夕阳的光芒,久久撒播在村庄之上;
类似于故乡的河与乡间小道,开始充满金黄的激情,
它们诉说着民工的苦和累,诉说着我们的忧伤——
流浪,像一曲无边的命运之歌,在身边久久萦绕,
没有人听到叹息,也没有人听到欢笑,一切
恍若一个梦,一个过时的玩笑。曾经欢乐的田地
自从种上了我们,就开始不断地伤心、感慨,
它一不小心感动了夕阳,夕阳就将我们渐渐融化——于是
我们就像那从绢纺厂出来的股股异味,一再地
骚扰这个夏天的食欲与睡眠,以及人们的视觉。
(写于2007年7月26日 海盐元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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