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太阳
我的家乡，在远方
风轻轻地吹
屋子里越来越暗
雨淅沥淅沥的下
天上的月亮
与我想隔了一个夜晚和一个白昼
我的家，它在很远的西南方
此时此刻，我在广东的一扇窗前
看着雨一点一点的洒在街道上
这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日子
七月的流火，不需要太阳
很快就把雨水炙干
这像古代那些倚窗等待情人的女子
泪水流下，时间又把它们烘干
好多年前，我在西南的家乡
看冬青树下的鸟类飞翔
雨也是这样不经意地
就下来了。那些
来不及躲闪的鸟儿就
飞进我家的阳台
淋漓尽致的梳理羽毛
但是我慈悲的胸怀
现在却向南方敞开
秋天的风吹过，夏天的太阳就来了
我想着那些愁肠百结的事
雨一点一点地湿润了街面
西边的太阳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下
老树的根部，颓废的蚁群绕道而行
我踩着刚刚挖松的泥土
慢慢抵近太阳落下的地方
那个地方真的就那么远吗？
我的一生
已经有一大半的时间付给了这种抵近
那些光明
那些美丽
那些希望
那些的那些
那些让我戚然相对的岁月里
我不再回返的青春
难道我的一切还做得不够？
我简单的行囊中
承载着崇高
那些太光亮的东西
让我无地自容于世界
在黑暗的世界里生存
自上而下，我与阳光结怨
仰望
我已经仰望得太久
那些高高在上的事物
现在我只想低下头来
我想低下头来
看看脚下的泥土
看看那些没有入史的植物
听它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那些润物无声的呢喃
也许是我仰望得太久
我的脊背已不习惯了朝下弯曲
向上的阳光顺着树叶飘下
藏匿不住的天空中
只剩下湛蓝
云彩一朵一朵的飘离
故作高深的老鼠趾高气扬
强作悲壮和慷慨
可是，我做不到
我的生命来得太突然
像沙漠里的一只骆驼
不经意吃下的一粒草籽
以难以启齿的方式
来到这个世界
我为什么一定要仰望
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
能让我仰望的头颅
在想低下来时
能够像吃喝拉撒一样的坦荡
2006-7-18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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