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使我打开花瓣。松出卷曲的部分，像猫伸的懒腰。
紧张，是幼年时没能长开的羽毛
皮下某处的皱褶。是每个人说不出来的病
程度不同。而此刻
令人紧张的东西躲在黑暗里，盯着人，像看家的狗
我不是老鼠，却害怕上街
街道怀揣惊吓病和异乡病
走来走去的人，体外罩着额外的气体。其实
没有没缺点的人，也没有没缺陷的关系
我们更多被温暖环绕。
那些棱和刺，那些不同与我们的形状
需用身体的海绵接过来，包裹住。
绕开果园的篱笆，也远离了花香和甜味
果子红了的时候，看到都能点亮心里的走廊
听得出，人是一种碳酸饮料。有着内在的自我压制和
自我碰撞的不可见苦痛。在世间
我们必老实地拆装自己
以符合货物堆码的要求。你会要求我符合尺寸吗？
我们都有的身体监牢呵。
所罗门的瓶子是蚂蚁，却装着思想的大象。
如蝼蚁的人，这世界到处相似的黑暗。
黑，像割不完的草，走不完的夜。顺着我的镰刀
没我的脚、腰，转瞬就过了头顶
我仍在砍它的脚，它比我跑得快，有着向上向外生长的本领。
不出声，我在不用睁开眼睛的世界里听别人的歌
听你的歌，所有的你们，带着原始的没经漂染气味的歌
这更多被吞没、被暗箱幕布折磨的人，发出了锥子和刀片的声音
当你用力撕开一道缝，我稍稍地，能呼吸了
“他人不是地狱”，他人是避难所
只是时间只有一瞬，像手指抵住手指，交换电流和体温
交释深宅的冷、变呆了的孩子气
像热汽呵在冻僵的苹果上，化了大块的霜
尽管还会慢慢盖严那额外的白色外衣
亲爱的，我没有离开你。只是稍稍搬离了座位
我一直都靠近在你的体侧。或者你是一堵再一堵的墙，只有我一而再地
钻过去，钻进去，留在你的内部
没有羞耻和迟疑，没有石头和石头的碰撞
没有冷的脸贴着另一个，各自舔拭血和尘土
没有绳索的纠缠、桌球的推来挡去、心口不一的笨拙
没有穿反的靴子、跑偏的路和季节的不合时宜。
让树和狮子识别彼此的气场，挂住心内的钩子
让人群的河水流过去吧，当他们是各自的我们。
时间的河水，生产线、交易所、使眼睛挣扎蹦跳的河水
蒙蔽者学说的河水，肥腻的河水，都流过去吧
我们倚靠自己按住管涌黑暗的井，并咳出肺部的阴影
学会变得轻起来，成为明亮事物的一部分。
我们的身体会留有镂空之处，像蜂巢和诺大的风洞
但这样蛮好，我们有了吃重的能力和准备
更容易被生存的铰链牵拉起来
所以，不必再说话，这属于你我的夜晚
（不是说不出声，就可以守住内心的密码
我们的身体无处不发出声音）。现在我们只需
一点点展开浅淡的好颜色，吐气如兰。为彼此喜悦。
也为彼此糟糕的作业买单。好和错都没关系
没有人会自我嫌弃。我们已是彼此剥去壳的婴孩
谁也不必是谁摸不得的窗、壁画和易碎品
没有什么会碎的，睡吧
睡眠会为我们沉降一切，早上阳光醒来时
曾久治不愈的菜色脸孔和神态，刚好不会被看到
2009-5 青岛
2009-6-12 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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